在风景如画的海滩和历史悠久的寺庙之间,亚洲和非洲的一些旅游目的地隐藏着一些鲜为人知的阴暗面:所谓的“性旅游”对儿童的剥削。
这种现象隐藏在奢华的背后,在沉默的共谋中蓬勃发展,并在缺乏监管和执法薄弱的情况下,受到有组织的本地和国际网络的推动。这也引发了这样一个问题:如何保护儿童和弱势群体免受虐待与人口贩卖?

儿童遭受性剥削的现实
根据美国国务院2024年人口贩运报告,旅游业中的儿童性剥削正日益成为一种威胁,尤其是在官方监管较少的热门旅游区。
该报告指出了东南亚和一些非洲国家的人口贩运模式,但没有具体指出地点。然而,这些模式通常发生在执法力度不够的地区——本地和外国网络相互影响,并利用当地松懈的环境和有时对此类犯罪行为有所容忍的社会环境。
报告指出,尽管受害者提供了关于袭击者身份的明确陈述,但仍有许多案件是针对身份不明的犯罪者提起的,从而表明刑事保护机制存在缺陷。
美国劳工部发布的一份报告强调,由于非洲国家政府监管薄弱、腐败现象普遍存在以及缺乏有效的保护体系,从而导致成千上万的儿童(尤其是内陆地区的儿童)在前往沿海旅游区工作时面临被贩运和剥削的风险。

法律漏洞
在国际上,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发布的《2024年全球人口贩运报告》显示,东南亚超过60%的人口贩运受害者都是儿童,这令人担忧地表明他们面临的威胁日益加剧。
该报告指出,旅游业已从一项经济活动转变为跨国犯罪网络用来招募和偷运受害者(尤其是来自弱势和边缘群体的受害者)的渠道。
该报告强调,各国之间存在法律漏洞、缺乏司法协调,以及缺乏明确的法律条文将“性旅游”(即使是变相的性旅游)定性为犯罪,这些都是导致有罪不罚现象和此类犯罪蔓延的因素。
报告强调的一项重要发现是,许多调查从未进入审判阶段,或以肇事者过早无罪释放而告终。
报告指出,尽管“性旅游”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术语,但在一些亚洲国家的立法中却未被提及,或者相关的法律措辞含糊,从而使肇事者得以规避法律,例如声称这种关系是“双方自愿的”。
报告还指出,被记录在案的最突出问题之一,是由于游客来源国与接收国之间缺乏引渡协议或司法合作,一些涉嫌此类犯罪的游客并未面临真正的法律处罚。
同一份报告还指出,使问题进一步复杂化的是,这些活动的受益者不仅限于个人,还包括酒店业的机构和公司,甚至一些假冒的志愿者组织——它们利用慈善工作来掩盖其实际活动。
综合这些原因,该报告得出结论:旅游业不仅仅是一项经济活动,还可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犯罪的掩护,由那些懂得钻法律漏洞的个人操控,并利用了社区的贫困、当局的沉默以及国际体系的无能。

旅游业成为儿童性剥削的掩护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世界旅游组织联合发布了一份题为《旅游业中的儿童保护:挑战与进展》的报告,并在其中警告称,社会意识提升项目存在缺陷,尤其是在发展中地区,贫困家庭受到欺骗,以接收陌生人,或将其子女送往可疑地点工作,以换取一些虚假的承诺。
该报告呼吁将儿童权利保护原则纳入学校课程和旅游行业从业人员的培训计划,例如酒店工作人员、导游和旅行社老板,因为他们经常会与犯罪者直接接触。
全球打击儿童贩运联盟在2024年6月发布了一份题为《旅游业成为儿童贩运的门户:东南亚的政策失误》的报告,并在其中批评各国政府对这一现象采取的应对措施“极为肤浅”,并且指出缺乏有效的机制来记录违法行为和保护受害者。
国际劳工组织于2023年底发布了一份题为《儿童商业性剥削:趋势与应对》的分析报告,该报告证实,性旅游已经不再局限于实体场所,而是已经扩展到数字空间内——人们利用不受监管的应用程序来协助招募。
该组织呼吁建立专门的道德旅游警察部门,并加强与国际刑警组织之间的合作,以追捕境外犯罪者。
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发布的报告《2024年人口贩运:旅游与儿童剥削》显示,超过72%的性旅游儿童剥削受害者都受到了当地中介机构的引诱,其中一些中介机构还与官方机构或者私营旅游公司勾结。

努力解决这一问题
尽管国际报道描绘了这样一幅黯淡的景象,但一些国家已经开始采取严格的立法措施。例如,肯尼亚于2023年通过了一项法律,明确将“性旅游”定性为犯罪,并要求所有旅游服务提供商报告任何可疑活动,否则就将被视为犯罪共犯。
欧盟方面则于2024年3月与联合国合作发起了一项名为“人人享有安全旅游”的倡议——该倡议旨在对欧洲国家实施强制性协议,以追究其公民在境外涉嫌性虐待的责任。
然而,尽管采取了这些举措,但由于一些政体缺乏意愿,以及安全和司法部门内的腐败盛行,挑战依然存在,并使得打击性旅游的斗争长期而复杂。
近年来,柬埔寨已经成为发展中国家的典范——该国决心严肃打击性旅游中针对儿童的剥削。而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这种犯罪行为曾在柬埔寨的一些城市内蔓延,尤其是在监管有限的旅游地区。
然而,这种转变并非自发出现的。相反,它是政府与当地以及国际组织合作,并采取协调一致的措施的结果,这是一项综合国家战略的一部分——该战略现已成为打击儿童性剥削的基准。
根据国际终止童妓组织(ECPAT International)在2023年发布的报告《终止旅行和旅游业中的儿童性剥削:柬埔寨进展报告》,柬埔寨于2016年开始实施一项多管齐下的国家计划,其中包括提高社会意识、进行法律改革、起诉、保护受害者以及加强区域和国际合作。
这份报告指出,尽管面临严峻挑战,但这些努力已经使2017年至2022年间的举报案件数量下降了38%。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柬埔寨分部在2022年出台的一份报告指出,宣传活动的重点是解释儿童性剥削的概念以及举报可疑行为的重要性,当地政府与旅游警察协调,设立了高棉语和英语的双语热线,以用于接听保密举报。
在法律层面上,该国政府对《儿童保护法》进行了全面审查,其中包括将儿童剥削定性为犯罪的修正案——即使犯罪发生在境外,也应予以刑事定罪,从而能够起诉从国外返回的柬埔寨犯罪者。
柬埔寨还与包括法国、荷兰在内的几个欧洲国家签署了司法合作协议,以促进信息交流和对涉案人员的引渡。柬埔寨司法部在2023年发布的数据显示,在2018年至2023年期间,共有74名外国人士因与儿童性旅游相关的案件而受到起诉,而这一比例在几年前还非同寻常。

民间社会在柬埔寨成功案例中发挥的作用
与柬埔寨政府的作用并行,该国的民间社会组织也在该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尤其柬埔寨儿童行动组织——该组织负责监测可疑游客的行为,并为警察和司法部门提供如何处理虐待儿童犯罪的培训。
该组织在2023年发布的年度报告显示,自2019年以来,该组织已经为超过600名儿童受害者提供了心理和法律支持,并成功地帮助他们逐步重返教育机构和社区生活。
根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发布的2024年全球研究报告《旅行和旅游业中的儿童性剥削:全球分析》,真正取得进展的国家是那些将严格执法、对公民社会开放、跨境司法合作以及将履行其在儿童权利方面的国际义务相结合的国家。
尽管资源有限,柬埔寨仍然能够打破沉默的循环,并为世界提供了一个切实的案例,表明成功打击这些犯罪不仅取决于经济能力,还取决于明确的政治意愿、知情公众的参与以及与国际伙伴的有效协调。